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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所謂轉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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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最後一件便衣塞進了簡單的小箱子裏,關上。

你提著它走到了門口。

最後轉身環顧一眼這個居住了三年的小地方,雖然小,還是一個家。

整個調查兵團,都是你的家。

這裏有你的一切記憶,你自己的溫度,你自己的味道。

還有他的。

即便那是利威爾兵長第一次踏進來,卻似乎給你留下了你已經中魔的味道。

最後看了一眼整理整潔的床鋪和用具,你在心裏默默道別,轉身開門,提著幾乎沒有重量的小箱子走出去,緩緩關上了門。

憲兵團的馬車已經過來了,他們來接你離開這裏。

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難過著離開也是離開,不如換種心情,堅信自己能回來。

你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情,不再猶豫踏上了新的旅途。

站在憲兵團過來的雙匹馬馬車外面,深深吸了一口氣。

太陽還真大啊。

沒有任何人說話,你背對著調查兵團的那些已經熟識了三年的你心裏默認的家人們。

一起就站著調查兵團總部的大門外面。

過來送你的是埃爾文團長,韓吉分隊長,三毛分隊長,和佩特拉。

唯獨沒有利威爾兵長。

你猜想的,利威爾兵長他,很討厭離別吧。

你笑了笑,身後只有那四個人。就他們四個就好。

埃爾文團長已經對下面公開了你離開的消息,但是絕對不允許他們深究理由。

他公布出去的是,你因公進駐憲兵團,繼續保留你在調查兵團的成員資格和職務。

你也不知道是不是給你的安慰,或許這就是團長之前提到的,只要時機到了,他還需要你回來這裏。

只要想到這個你也就安心了。

時間問題而已。

你淡定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和你交換的憲兵團士兵這樣想著,也在內心默念了一下但願這個人不會在這裏進行壁外調查時命喪巨人之口。

不過或許他死了你就能回來了。

你默默一笑,覺得自己還真是越來越卑鄙了。

你該上馬車了,在擡腳上去之前,你好像記起了什麽事,先把小箱子放上去,然後轉身,走到了埃爾文團長身邊。

他平靜看著你朝他走去。

“團長,在走之前我還想最後說一句,雖然說我是自願離開的,但是,我還是很期望能夠回來。”

你站在他高大的身影前方,努力仰望著他的臉,直視他的眼睛。

他聽了之後,嘴角居然微微翹了起來。

好溫柔的笑……

“你不是相信著麽,這樣就足夠了。”

回答你的時候,眼神簡直充滿著溺愛的溫柔。

你沖著他笑笑。

“嗯,很相信呢……”

你笑著說著,一時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感情。看著上面那張終於向你溫柔笑著的臉,希望用你的方式告別。

笑著告訴他,你還相信他。

埃爾文團長突然微微彎下腰,抱住你,你嬌小的身軀幾乎完全鑲嵌進了他寬大的懷裏。

這或許是他的告別方式。

你只是緩慢擡起垂在兩邊的手,然後搭在了他抱住你的手臂上。

“團長你知道嗎?我喜歡過你。”

你在他耳邊下方輕聲說道,確定那是只有你和他才能聽見的聲音。

只是想要告訴他,就這麽簡單,不是單純信任他那麽簡單,至少以前不是。

你能感覺到他在你上方鼻息的一絲因為笑意產生的氣流。

“是嗎,真是榮幸。我也一樣。”

下一秒你就放開了他。

“真的嗎,我也很榮幸。”

你瞪著他,臉上帶著你特有的壞笑。

埃爾文團長一點也不介意,那雙深藏著比你更深的腹黑特質和戲謔的眼神依舊掛在溫柔笑意的臉上。

他真壞……

你瞥了他一眼,決定無視他終於抓住你把柄似的隱隱笑意,轉身,終於還是爬進了馬車。

希娜之壁南邊的甕城,艾米哈區,你的目的地。

你也忘記了顛簸了多久。

到達了駐守這裏的憲兵團分部的樓下,你帶著一絲睡意從馬車裏鉆出來,然後跳下來,拖出了你的小箱子。

跟著前面一位陌生的士兵,你仰望了一下這裏的憲兵團分部的大樓,提著箱子上樓。

最後你跟著他來到了你的宿舍門前停下。

帶路的士兵不會跟著你進去,把你帶到了門口,他遞給你一把鑰匙和一套制服。

“對了,這是衣服,記得換好了下來一樓全員集合。”

他用一種很懶散隨意的口吻說道。

基本上可以說是敷衍。

完全和調查兵團的人不一樣。

你緘默接過鑰匙和衣服,也一樣沒給他很好的表情。

這是在四樓,中間靠近走道窗戶的房間,總之,將就吧,你想著,環境不會比你在調查兵團的小屋子差吧。

你自我安慰著,把鑰匙□□鑰匙孔,扭動了一下,門開了。

看見那麽大一個房間,你先是一楞,再而看見了整個房間不止一張床。

你靜靜站在原地思考了幾秒。

原來這是士兵宿舍,所以都是兩人間才會那麽大。

你走上前,卻看見兩張床都是沒有用過的痕跡。

想著想著你輕笑了一聲。

原來,從調查兵團過來的你簡直可以說是這裏的異類,所以即使這裏的布置都是雙人間,你還是一個人在一個房間。

嘛,這樣也不賴,至少沒人煩擾你。

你還算是比較開心地朝著那張左邊貼墻的床鋪走去。

畢竟曾經在調查兵團,你的床鋪就是左邊貼墻,你習慣了。

突然換一下方位,再加上一切都是陌生的,很可能加重你的失眠癥狀。

你把衣服先放在床上,然後開始把你箱子裏的衣服拿出來,一件件整理好,掛進了衣櫃裏。

整間屋子還比較幹凈,光線明亮。

然後就感覺好空曠。

這麽打一件房子,你一個人住,這麽大一個憲兵團,沒一個你認識的人。

以後都要靠自己。

還比較幹凈,就說明今天你暫時可以不打掃就住下了。

把箱子仔細放好在衣櫃旁邊,你轉身回到床鋪面前,然後快速脫下了調查兵團的兵團制服最外層的夾克。

沒有放下它,而是拿到了面前,仔細看著背上的自由之翼。

明明是想要飛翔,為什麽還是會最終跑到這裏來……

這一刻你真正的傷感湧了上來。

你的信仰,到底是什麽呢?

你總覺得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清楚。

似乎覺得是找到新的生活方式,可是現在在憲兵團,不也一樣是和你以前不同的生活方式麽?

甚至,你都已經來到了這可以說最內層的墻壁生活了,這是你以前從來不趕想象的。

你要追尋的是自由,可是卻對埃爾文團長言聽計從,甚至連利威爾兵長……可能會給你的愛和未來都不要。

現在,你的信仰究竟變成什麽了?

緊緊咬著牙,你沒有頭緒。

難道只是讓自己活下去就好了嗎?或許從一開始憲兵團就更適合你?

你感覺到自己再糾結這個問題的話一定會走進死胡同,鉆牛角尖了,這樣困擾的可就不止你一個了。

你似乎找到了想要守護的東西,可是,那樣東西現在卻不在你身邊。

有一點煩悶。

你把手裏的調查兵團制服輕輕放在了床鋪上,然後將憲兵團的印有執法獨角的夾克穿在了身上,拿起換下來的夾克,你把它整理好,小心地放進來衣櫃裏。

總之先活下去,其他的問題都是可以慢慢考慮的。

你只是覺得累了而已。

突然覺得整理夾克的手好像撫摸到了什麽有點堅硬的東西。

你順著手裏的感覺捏了捏上衣的口袋,果然裏面有東西。

不記得自己有在這裏放東西的習慣啊?

手指伸了進去,摸到了一個稍稍比較硬的材料制成的不規則長方體的東西,應該是某種比較硬的布料制成的。

抽了出來。

深藍色布料,中間裝著什麽的只有半個手掌大小的香囊。

楞了一下,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放進去這東西的……等一下。

你好像很急於求證。

伸手把它拿到了鼻子前聞了聞。

果然是這個味道……

你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味道。

這就是你在利威爾兵長身上聞到過的氣味!

為什麽在這裏?!

這一刻你很震驚,相當震驚。

還有,這是誰給你的?

即使是利威爾兵長身上的味道,你也很肯定不可能是他給你的,但是……

你又猶豫了,探究心催促你終於把那個香囊翻了一面,看見了對面黑色的細線勾勒出的“L”。

果然是他的東西……

可是,什麽時候跑到你口袋裏去了?

仔細回想一下走之前,你的衣服可能被利威爾兵長碰到的所有瞬間,就只有那天你剛剛得到了離開這裏消息的那晚上。

難道是趁你不註意,在把你放進他懷裏的時候幹的?

反正那時候你也沒有自覺的清醒的頭腦……

這麽想著你的臉頰又要燒了起來。

深呼吸,你站起身,帶好鑰匙,開門走了出去。

還是先給他們留下一個不會太糟糕的印象為好,畢竟你此行,也算是有目的的。

下樓,你朝著集合的走廊邁步。

作者有話要說: 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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